加油,Survivors!

昨天是生平第一次受邀去頒獎給同事,由於同事很主動的來邀請我了,我想這必定是對他很重要的事,所以也特別穿了西裝、還剪了頭髮去參加。

雖然和同事也才認識三個多月,但舉凡能認真面對自己的,我必然嚴肅以待。

這難得盛裝打扮的一天,中間,還見了一個許久未會面的朋友。



R是九年前我在Foodpanda的老闆,五年前最後一次見面後,他再次踏上台灣的土地。

九年前他離開加拿大,加入了德商Rocket Internet,本來要成為另一個模式的GM,組建了團隊之後,卻陰錯陽差地踏上了這近百年來、改變全世界餐飲業的最盛大創業。

當時我也離開久大沒有多久,也很感謝共事其實沒有很長的紀香賞識,推薦我到落地不久的Foodpanda擔任行銷總監,第一天就在薪資談判上做了極大的犧牲作為落幕,開始了我們彼此的人生中,最奇幻的一段戰鬥。

作為疫情後發展最快速的事業之一,現在光在台灣就擁有數萬外送員的Foodpanda,可能很難令人聯想到,在最開始的那些日子裡,我們和一家外商「共用」辦公室,沒有車隊、沒有APP,唯一的網站甚至不能正確地顯示地址,十幾個人和兩支電話,佔據兩張桌子;

每天縈繞在GM、VP和我心中的,只有一句話:「要怎麼做,這間辦公室才不會在今天被總公司給 shut down?」



許久未見的他,待在一個白天未開業的BAR,和他現在的同事正在規畫著一個尚未開始的新事業,雖然我只略長他一歲,但他看起來仍然像是個愉快的青年,掛著一口燦爛的笑容,眼中像九年前一樣、散發著光彩。

不同的是今天他沒有咬著手上僅存的一點指甲,不斷地逼問我:「Believe, What can we do? What’s our strategy? How can we increase orders?」

我們散步到一間餐廳,R隨口問起了我的太太,我對於他記得我太太的名字非常訝異,他說

『我記得所有人的名字,還有薪資,當年我一個人來台灣,追求一個還不知道怎麼實現的夢,中文也不好,然後你們出現了,每個人都做了一些犧牲,跟我一起煩惱、一起掙扎、一起面對這些,你們就是我的家人。』

我很感動,在過去的這些日子,我很偶然才會記得,原來他一直是一個那麼感性的人。

「We put everything in this. I worked days and nights, try everything I could think and I could do. I even put myself in the panda costume to send out flyers. We did everything, man, everything.」

我甚至在那一年多中,練就了一口勉強可以和外國人溝通的英文,回想起來,每天工作的時間那麼長,煩惱的時間就是那麼長,掙扎的感覺就是那麼苦…

『You are an hand-on person, you dedicate yourself in the job. I remember that, and I always appreciate that.』

那是痛苦的、美好的、掙扎的一切,然後所有無止盡的掙扎和努力,在一個不可思議的關鍵上實現了,自此以後,一切都變得簡單,而這一切,就是一段不可思議的旅程。



「如同我剛才和老師所說,我等了八個月才找到這位同事,他有著所有我所期待看到的優點;

這是一個變化極快的時代,而媒體的產業變化更快,我想看到的特質是 Can Fight 敢鬥,然後在這麼快的變化中能 Adopt 適應,最後就能 Survive。

這個學業結束的一大步,只是長足職涯中的一小步,希望你能持續進步、持續前進。」

說完,我送出了手上的結業證書。

在心裡,好像R也靠過來,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加油,Survivors。